[PR]上記の広告は3ヶ月以上新規記事投稿のないブログに表示されています。新しい記事を書く事で広告が消えます。
十一
玖我夏樹其實是個很無趣的人。
她有時會這樣想自己,空空的腦袋裡忽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接着突然抓住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多數情況下是舞衣,有時則是奈緒。
『吶,要說實話,我是不是真的很無趣呢。』
于是多數便是被對方相當之憂心的撫了額頭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又或者被極其鄙視的白了一眼得到一個“妳白癡啊”的回答。
被罵了,訕訕的笑著低下頭。
她外表冷淡實則是喜愛發呆的老好人一個,只是稍微交往便能深刻暸解這一點。
並非欠缺行動力,根本是不知該向何處行動。
以前並非是這樣的。
以前……是怎樣的呢。
彷彿上足了發條,每一處骨骼、肌肉乃至血液都在繃緊與沸騰着,向前,身處那個精密的劇本而不自知,於無知中接近高潮,於無措從走向結局。
十一位舞姬,只有她沒有實體的key,而零風險的真正意義,也隻有她一人在日后知曉。
她那時唯一想到的,便隻有阻止殺戮的繼續。
她殺了茱麗葉,於是奈緒失了自己的key。
——(我沒什么相等的東西好賠償你,隻好用自己的命。)
反正我沒有key,連假想的已經失了。
剩下的便交給舞衣,主角隻能由樂觀向上的人擔當。
她本以為那是結局的。
全員HP滿血復活,十足十的搞笑劇。
然後便是活着。
只是活着。
她有很多朋友,貌似冷漠實則脾氣好到幾乎人人可以欺負,這樣的人誰會不喜歡。
而誰會真正喜歡,親生父親拋棄了的自己,親生母親出賣了的自己。
十一並不算是個和諧的數字。
她坐在舞衣身旁托了腮這樣想,神話傳說中有着異樣秘密的數字,怎么都排不上十一的。
黑曜君並不是個好編劇啊。
結果被老師用粉筆準確的砸中了額頭,惹來全班一陣哄笑。
下課時被追問怎麼了,哎呀呀舞衣總是這樣母性泛濫。
也算是有趣的發現,她本來不打算隱瞞的。
最后還是忘了。
她頭腦很好只是忘性很大。
林林總總諸番事宜,經常是話到口前,一低頭的工夫,便不記得本該準備說些什麼。
溫熱陽光散落,風起落英粉染繽紛,天青色煙雨過濃濃淡淡,隨意掃一眼,總是自覺身在彼方,悵然若失之間,幾乎站不穩。
好像缺了點什麼,彷彿遇見到舊友,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對方的名字,莫名的焦躁。
這樣的自己還真是有點討厭啊……
不知從何時起漸漸也不知從哪裏染了怪癖。
見到微卷亞痲髮色的女子擦身而過必然停步呆呆目送,及至以后益發變本加厲一路小跑到身前,每每卻總是嘆氣。
被問起卻根本連嘆氣也並不自知。
最后被奈緒大聲怒吼說以后出去不要說我認識你。
根本已經拿自己無奈了。
大學隨意選了學生科。
緊接着便后悔了。
居然怕兔子,起初實驗幾乎進行不能,深紅色眼睛,不能對視便倒也罷了,隻是看了便要掩面哽咽,更不消提親自動手。
她之前對人舉槍無數次,何日開始會如此偽善。
便是進入社會還是平庸。
渾渾噩噩過着規律的生活。
每年去京都休假一次,被人嘲笑無數次還是坦然。
腳步急碎地由身邊擦過的和服少女,笑容和熙溫婉,竹筒輕敲,石疊板道碎櫻散落,清水寺一路向遠,內心寧靜安詳的去處。
隻有這裏才不會感覺焦躁,忘記成人後一次又一次的妥協,進入社會後便總是如此吧。
時時徘佪閑散走過一條條石徑,懷着期待與人相遇。
過了許久京都城還是不識一人。
偶爾被叫去KTV。
一群少女肆意打鬧,都是經歷過生死,即便仍然不能相信,卻是可以安然。
——『我說,我是不是真的很無趣呢。』
——『又來了又來了,妳再這樣問就真的無趣了。』
——『總覺得少了什麼似的。』
——『十一個人,一個都沒有少喔。』
——『十一……啊。』
她記得每月都做了些什麼。
一月,去參加了舞衣小孩的生日會。
二月,居然升職了,本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
三月,慶祝HIME戰隊十週年,每次形式都一樣,何時舞衣才能對KTV失去興趣,啊,不可能吧。
四月,去京都賞櫻。
五月,奈緒終于又老了一歲,可喜可賀。
六月……
七月……
…………
唯獨記不起十二月。
該做的都算是做了,好像還是缺了點什麼,是不是又忘了。
——『奈緒,這個月沒人過生日吧。』
——『笨蛋果真一輩子都是笨蛋,我說過多少次了,沒有沒有沒有……』
落了薄雪的路面,有點冷呢,口中哈出白氣,捧起雙手輕輕跺腳。
忘了戴圍巾真是糟糕啊。
睜開眼的時候,迎面走了亞痲髮色的少女。
夕燒下暗金顔色的髮梢,撐了月白的傘,紫色和服,氤氳嫣紅的眼帶着笑意,隔了人群走過來,停在她的面前。
玖我夏樹這輩子都從未見過這個人,這樣美麗纖細的人,她不可能忘記。
你……穿的這麼少,不會冷麼。
她走的已經很近了。
夏樹聞到一股好聞的茶香,非常之安心與溫柔的氣息。
好熟悉。
心痛到一時間腳步踉蹌。
妳是誰…
我想見妳。
莫名的話幾乎衝口而出。
一瞬間心裏想的居然是這些,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的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恍然時才發現被自己緊抓著小臂的奈緒似乎滿臉不耐,卻還是微微側身格起手臂。
『啊,對不起,有點發呆,不過剛才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和服的女孩子走過去?』
『妳白癡啊,這種天氣。』
玖我夏樹的生活很有規律。
一月便有一月該做的事。
只是她從來都記不起十二月。
一個人的一生,便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LA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