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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蘭既腐,寧當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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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銀月灣

 

 

 

月狼酒館在費羅裏亞的荒漠邊上開了整整7年了。

 

 

無論是哪里來的旅人,探礦隊、或是其他什麼別的,在進入費羅裏亞之前,必然先要在這裏歇歇腳。

兩層木制結構的房子,於裹著風的粗厲沙塵裏吱吱嘎嘎的搖晃,卻是疲累的旅人最樂見到的桃源。

酒館不大,不過會來這裏的旅人也絕不會很多。是難得的落腳處,提供乾淨清潔的水,味道不錯的獨家特製熏肉和麵包,當然價錢也很是可觀,貴在方圓幾十裏獨此一家。

若出手夠闊氣,喜歡笑駡的紅鬍子老闆還會招呼夥計從屋後頭拎出兩桶酒來,摻了水的劣酒,放在平日尋常人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卻為旅人們奉為至寶。

錢袋不夠鼓到可以痛快豪飲,圖的無非是個熱鬧笑駡,講點葷笑話調劑下太過單調的生活,借著醉意做點發財回家的美夢。

 

 

——這便是月狼酒館最常見到景況,今天看起來也該沒什麼不同。

 

 

門被猛地推開,不待老闆招呼,已有幾個披戴了黑斗篷的傢伙走了進來。

走在最先的那個身材矮小,隨手摘掉帽子,豔麗的紅發立刻引來桌旁喝酒的人們一陣陣低聲的議論,混著吃吃的笑聲——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那女子瞥了周遭議論的混不在意別人眼光似的,隨便揀了張板凳坐下,懶洋洋的去了斗篷同時猛地一抖,立刻就有一陣塵土在屋內蔓延開來,引得周遭議論紛紛的人們一陣咳嗽。

接著才淡淡的開口,

『老闆,給我們幾個弄點吃的。』

 

 

是大魚。

老闆巴特眼睛一亮,堆了滿臉諂媚的笑容跛著腳挪了過去,『小姐要吃點什麼?麵包牛肉您請敞開了吃,哦對了,還有酒,是好酒。』他左臉上泛著大片的烏紫色,肌肉已經萎縮了,深深的陷進去,使得表情荒誕不經的怪異。

女子微微眯著明綠色的眼睛,一手拖著腮,懶懶的掃了他一眼,拖長了音問道,『酒就不必了,吃的呢,還有什麼別的麼。』

『這個……路途不通,小店這吃的實在是有限,』巴特下意識的摸著已經花白的紅鬍子,明顯有些為難的樣子,眼珠突然一轉,於是繼續諂笑道,『哦對了,還有三明治,這就給您上來。』

 

 

『切……不就是鹹牛肉加麵包變成麵包夾鹹牛肉了嘛,老頭子腦筋轉的倒是挺快。』

紅發女子不屑的揚揚下巴,揮揮手道,『就這個了,快點啊。』

低了頭又嘀咕了一句,『還嫌風華的沙子少啊,莎拉這傢伙居然讓我跑這種地方,自己跑去艾裏亞斯……真是夠卑鄙的。』

正樂呵呵準備招呼客人的紅鬍子突然愣住了,轉了身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神色匆忙的大主顧,混濁的目光一下子銳利起來。搓了搓手,仿佛換了一張臉,巴特以一種清晰的異樣的聲音,向著四圍猜拳笑駡的旅人們宣佈道,『不早了,請各位今天早點上樓休息,就當幫巴特我一個忙。』

 

 

奈緒一直靜靜的看著酒館老闆以一種冷靜到超脫的態度招呼了罵罵咧咧的旅人們上樓,然後沖他點點頭,『那麼你有什麼話想說。』

巴特看著她,輕笑了一下,並非方才招攬顧客的諂笑,平靜到幾若專注的地步,『舞星乙HIME?』

沒有得到回答,紅發女子雙唇緊閉,良久才默認一般的,抬起頭再次打量他,『說吧,什麼事。』

『我想聽你一個故事,所以你要請我喝酒。』使了個眼色,立刻便有夥計拎了桶酒上前,他斟了一杯遞給她,接著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接著說道,『酒錢你付。』

 

 

『好高的價格呐,』奈緒好整以暇的玩弄著自己頭髮的末端,笑了笑,貓一般的拖長了尾音,『那要看是怎樣的故事了。』

『我曾經做過一筆生意,是個很闊綽的主顧。』巴特沉默了一下,抿了一口酒方繼續說道,『她年紀不算很大,長了一雙跟你差不多的綠眼睛,哦,比你的要深一點。她告訴我她叫庫克,夏樹•庫克。我想你應該認得。』

她的身體猛的震了一下,手微微一抖,已有幾滴酒液潑濺在指尖,透亮的仿佛淚珠一般。他扭頭看著她的眼睛,隱隱約約有一層灰色泛起在其中,仿佛傳說中納西索薩的寒氣彌漫。

她就那樣捏著那只酒杯,臉在微微的痙攣,慵懶笑意包裹起來的偽裝緩緩剝落,記憶的閘門忽然洞開,是從牙縫中擠壓出來的文字,『成交。』

 

 

巴特歎口氣,端起酒杯繼續道,『我就知道自己沒猜錯,我看走眼了一次,絕不會看走眼第二次……其實過去那些事,那孩子一定希望就這麼爛掉,可我還是覺得,應該讓人知道,即便是……記在心裏也好……』他止住,一言不發的看著她,渾濁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仿佛一下子明亮起來,紅鬍子微微顫動著。

『那時候是費羅裏亞最炎熱的七月,探礦隊剛走的第二天,雖然已經過去四年了,可我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一點都沒忘。』

 

 

“那時我還是費羅裏亞最好的嚮導,探礦隊走了,財源自然也就沒了,我正和幾個老夥計吵吵嚷嚷著誰來付帳。忽然就有人推開門,帶了外面一陣陣沙土熱風吹進來,旁邊的裏奧馬上就嘴裏不乾不淨的開了罵。

來的那個人穿了這裏最簡陋的粗布防沙斗篷,臉被遮的嚴嚴的,在我這個角度也看不出男女,只是稍微抬了頭看向裏奧,那傢伙就立刻屁滾尿流的噤了聲,真沒種。

 

 

『我需要一個嚮導,去銀月灣。』他/她摘了斗篷帽子,露出一頭好漂亮的藍色長髮,雖然蒙上了一層沙,光澤少了不少,不過我還是要說,那是我這輩子見到的第一等的好頭髮。

 

 

這當然是個好女人,你知道費羅裏亞是不會有什麼好女人的,所以那時候整個鐵爐酒館的人,都傻呆呆的端著酒杯看著她,個個都沖著她圓鼓鼓的胸脯來來回回的打著轉,眼巴巴的就差把口水滴下來了。

她好像也沒注意到我們這些男人打的都是些什麼主意,只是皺皺眉,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然後繼續說道,『我出200個通用金幣,要最好的嚮導。』

一個分量不輕的錢袋被丟到了地上,幾個金幣滾出來叮叮噹當的響。

我當時端著酒杯,看著這女人把錢袋擲到地上,心裏想著這女人簡直是瘋了。

 

 

一個女人,要獨自穿過費羅裏亞去銀月灣,荒唐到極點的事情,所有人都好像看瘋子一樣的看著她,很快四周就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哄笑。

終於有個呆頭鵝給這幫傢伙增加點樂子了,所有人心裏都是這麼想的。

那群人好像看見馬戲團的怪物一樣,敲打著桌子,彼此端著酒杯學著她剛才的口氣重複道,『我需要一個嚮導,去銀月灣,哈哈哈哈,穿過費羅裏亞,出200個金幣,要最好的嚮導。』

酒灑出來,順著桌沿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一個高個男人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杯子裏的酒,『去銀月灣?穿過費羅裏亞,爬上納西索薩?你當銀月灣是你家後院的水池子啊?』

他一面仰頭大笑,一面繞著她轉了一圈擠眉弄眼,『女人啊,還是要乖乖呆在家裏比較好,要是你一直堅持,那就去我家後院瞧一瞧吧,一起好好樂和一下,包你滿意。』

這人是有名的小混混,經常和附近的馬賊廝混在一起,馬上身後就有幾個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你是嚮導麼?不是就給我滾。』那女人皺了眉,冷冷的轉身想要繞過男人走過去。

『脾氣還不小呢,念在長的還不錯的份上,大爺我就原諒你。』他臉上掛了連我都覺得猥褻的笑容,忽然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

啪的一聲,他的手被打落了。

 

 

『媽的不識抬舉!』那男人嘴裏罵罵咧咧的同時,已經起身向後跳了一步,從背後拔出一柄彎刀,五六個和他一道的壯漢從後面慢慢圍了上來。

『真的不想把事情搞大啊』她搖搖頭,歎了口氣,忽然一跺腳,扯起一邊的嘴角苦笑道,『可果真還是忍不下的。』接著就不知從哪里抽出了一把短刃亮了出來。

 

 

這時候,幾乎所有人知道,恐怕這女人要倒楣了。

酒館裏打架是常事,但一開始就動上傢伙的並不多,這六個都是能排上名的狠角色,雖然眼看著一群人欺負一個女人確實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可這畢竟不關我什麼事,既然動上了手,早點腳底抹油開溜才是正理。

 

 

動手的時候我正偷偷摸摸的朝著後門摸過去,壓根沒看見後面發生了什麼,只聽見一陣驚呼伴著男人的慘叫和木頭碎裂的聲音。

真丟人,居然被一個女人教訓成這樣。

我一邊搖頭歎息,一邊準備打開後門。

忽然後背一陣熱浪襲過來,立刻覺得不妙,想都不想一個狗啃泥撲下去,結結實實趴在地板上,手腳並用的朝外爬。

一聲巨響之後,酒館的頂梁和頂柱呼啦拉全塌下來,幾根木頭戳在身上,硬生生的疼,真要命。”

 

 

『我真佩服死她了。』巴特灌了一大口酒,略微不忿的發著牢騷,

『她一個出場不要緊,一來就把我喝酒的場子給砸了。不對,不是砸,她壓根就是把鐵爐酒館給炸成了碎木渣。』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之後他繼續說道,

 

 

“最可惡的是,當我好不容易拖著到處都是撞傷擦傷的身體呲牙咧嘴的從廢墟裏面爬出來的時候,那傢伙已經站在陽光底下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出來的,躲的比我還快。

我小心翼翼的從她身邊繞過去,生怕被叫上沾到什麼晦氣。

可倒楣事還是一茬接著一茬,我聽到她在後面叫住我說,『聽說鐵爐酒館裏最好的嚮導是巴特,標誌是紅鬍子,是你吧。』

 

 

我一邊暗地裏罵著,一邊陪了笑臉轉過身,『那個……我不是……小姐您認錯人了。』

七月的太陽實在是太烈,到處都是明晃晃的白光,根本看不清她的臉,只是看到她站在不遠的地方,站的筆直看著倒是挺讓人安心的,可我根本不敢信,誰知道她會不會也把我炸成一堆爐渣!

 

 

『可以帶我去銀月灣嗎?300個金幣。』

『不去。』我歪了頭,儘量惡狠狠的看著她,『一個人,穿過費羅裏亞,還有該死的納西索薩,想都不要想。』

『只是穿過費羅裏亞,把我帶到納西索薩山腳下,剩下的你什麼都不用做。500個金幣。』她的聲音在背後漸漸遠去。

『不——去——』我繼續頭也不回的向前走。

1000個。』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確實很誘人,1000個金幣,足夠我不愁吃喝的過完下半輩子,反正都是賭命的活計,真活下來了就賺翻了,於是我扭頭說『成交。』

 

 

『名不虛傳的貪心啊……』那女人一手撫住額頭,緊緊皺著眉頭,好像是在抱怨,又好像是根本不在意的樣子。

『這是搏命的差使,』我兀自躬身檢查著黑馬和另外幾匹駱駝上的行李,頭也不抬的說道,『而且……』我咧嘴一笑,『我的腰現在還在痛,沒向你要賠償就不錯了。』

打定了主意不會為難人,畢竟她最需要的還是我這個嚮導。

 

 

『那是個意外,我拿火銃出來只是想嚇唬那幾個小混混而已,誰曉得會擊中後面那堆大酒桶……偏巧那裏還放了一堆火藥,喂喂,你們怎麼連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啊,還好沒出什麼事,不然就慘了……』

她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發火,抿著嘴把一張漂亮的臉蛋搞的跟苦瓜似的,怎麼看都該是個失手打碎玩具沖大人撒嬌的小女孩,而不是剛毀掉一間旅館的冷酷槍手。

『好吧好吧,』我聳聳肩,『我不管那麼多,既然價錢已經定好,那麼在納西索薩山之前我們暫且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叫我巴特就行,現在我們是同伴了。』

『我想……』她猶豫了一下,好像不太適應似的,終於笑了笑,陽光下露出一口潔白漂亮的牙齒,『不打不相識,庫克,夏樹•庫克,以後還請多關照。』

 

 

 

Chapter  

 

 

 

一望無際的白色戈壁,偶爾可見到幾片綠色,是駱駝刺和金色補血草,還有荊棘和紅柳,一叢一叢的四散分佈著,偶爾起了一陣落寞的風,帶了稍許白色的沙,孤寂與荒蕪的,略帶了嚴厲與寂寥的美。

不遠處便是若瑪河,水是極清極透的,帶著大片幽藍碧綠的顏色。

『好美的地方……』夏樹下了馬,招呼著巴特下來,並肩而行,隨後輕輕吐出一口氣,低頭自語道,『費羅裏亞,神明戰役之地,凡人不可輕易觸及,真的就是這裏……嗎?』

『別被這皮給騙了,』巴特搖晃著腦袋,『這裏不過是費羅裏亞的皮,再往深處走,就知道是怎樣的地方了。』

 

 

他帶著她沿河走著,忽然望著後面的駱駝說道,『知道為什麼明明有這麼一條河,我們卻還是馱了這麼多水囊麼?』

夏樹知道後面一定還有話要說,便只是看了他,輕輕搖搖頭。

『因為若瑪河的水不能喝,這河裏不生魚蝦,連草都不生。』他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河邊。

河不並算太寬,水邊是存草不生的白沙與石礫,水色倒是一片極美的幽藍,依稀可以看到水底的沙石魚骨,此時戈壁上並沒有什麼風,卻仿佛不會停息似的,有著總朝向一個方向的波瀾,毫無生氣讓人心裏很是不舒服。

她蹲下身想掬起一捧水仔細瞧一瞧,卻被攔住了,『別碰,以前有探礦隊的人不聽我們的話,一定要喝,結果第二天沒起來,去掀了帳篷才知道,整個人的肚子已經化掉了大半。』

巴特的聲音很低,入耳卻仿佛響鼓重錘一般刺痛自己的耳膜。

 

 

她抬起頭,看見他似笑非笑的,骨子裏透著說不出的滄桑,『你猜猜我多少歲?』

夏樹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那張鬍子拉碴的瘦臉,他笑得頗有點猥瑣的意思,露出幾顆泛黃的牙,魚尾紋深深刻在眼角,於是猶猶豫豫的回答道,『六十?』

『明年一月滿四十一。』巴特掏出酒囊,小心的抿了幾口,『大小姐,這就是費羅裏亞,所有的電子儀器都會被干擾失效。再往深處去,氣候會更差,進了八月,憑空能下起雞蛋大的冰雹來。還有夜狼,一條就可以毀掉整個村子。』

夏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遠方的天空裏有幾個黑點在那裏打著轉,『只要他們高興,真神可以隨時讓沙鷹把我們給收回去』,巴特的表情忽然變得肅穆,『所以這裏是費羅裏亞,凡人不可觸及。』

 

 

——『後悔了?』

——『不……沒有,只是……』

——『只是超乎想像?』

——『只是覺得松了一口氣,果真就該是這樣的地方。換成別樣的,也許就不會有銀月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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