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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蘭既腐,寧當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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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月西東




“我當時聽到她那話,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要不因為她是個女的,身上還有那麽重的傷,早沖上去敲她的頭了,怎麽就那麽死心眼呢。忍了忍,看她還是背著我躺著,怕是不想讓我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吧,也顧不上生氣了,就是心疼。
這麽死心眼的人我還真沒見過,自己活著累,旁人看了也心疼。
在她旁邊坐了半天,這才想起來該給她弄點吃的。



她吃的很艱難,昏迷的時候我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胸腔該是受到很大的沖擊,肋骨斷了兩根,左邊的鎖骨和肩胛上邊也都被咬碎了,還有手骨也該斷了,只是和脖子旁邊被狼牙咬出的那兩個深深的血洞比起來,還真只能算是小事。
還好身邊帶了必需的藥品,加上費羅裏亞本來就天氣幹燥,不然的話,不消說狼毒了,只是感染就能要了她的命。
乾餅雖然用水泡的軟了些,可還是很難下咽啊,更何況她又是那個樣子。
每一個下咽的動作都要讓她低下頭費好大的力氣,我在一邊看著只能幹著急,很想說要是痛的話就叫出來,可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只是我沒想到,會是她先皺皺眉,鼓著一邊腮幫子斜眼睛看,『巴特,別發呆了,要是你吃的比我還慢的話,就罰你把所有的酒都上交,再也不準喝。』



只是這一句話,就讓我把所有想要問她的話,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在她旁邊守了一天一夜,連酒都忍著沒喝一口,早就打定主意等她醒過來要好好吼她一通。
她是怎麽把夜狼引出來的,怎麽會在自衛時候說自己是兇手,她救的人是我,要按這個理論我豈不是更該死?!所有人都該死了!
想一個人鬥夜狼,一直拒絕別人伸出的手,想一個人解決所有問題,她以為自己是誰啊?!

這種事……根本不是由她來定的,是由天。





『那孩子昏迷的時候,我早就打定主意,等她醒來,就算她剛睜開眼睛就死了,也一定要狠狠甩她兩耳光,如果可以把她腦袋裏面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就此都打出去的話。』
巴特的手腕晃了晃,帶了些許醉意的把身子伏在桌面上,失去焦距般看著微微晃動著的褐色液面,繼續開口道,

『到了她面前,總覺得自己絕不管閒事的做人準則就不管用了。那孩子是個不要人管的,偏我還想管。一直思忖著,她那麼年輕,就算經了什麼事,可也不能就這麼一直放在心上啊,那樣真的……那樣活著就實在是太累了。總想著,和她談談,哪怕是臭駡一頓,也許就好些了,我們老輩人的話總是能聽進去一點的吧……』




“可其實是不可能的。我一早就該知道,她就是那種人,就是那種自己馬上就要死了,還要催著別人吃東西的人,從頭到尾,永遠都不會變。
之前那些,都是我自己在做夢而已。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睜大眼睛看人的時候,乾乾淨淨的,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見到的最美麗的顏色。

可我知道,現在只是過了第一關,到了第二天,狼毒就會發作,無藥可醫的毒。

即便能過的了這關,食物,水自不消說,就連馱運的畜生也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匹了,只是我一個能不能活著走出來都不知道,何況加上傷勢沉重的一個她……





等她吃完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她想站起來,可是寒毒還沒散,試了好幾次都沒站起來。當時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過了好久她突然擡頭問我她昏了多長時間。
我就回答說並不久,只是一夜罷了。



她又沈默了半晌,忽然讓我幫她從行李裏面取一樣東西。
她隨身帶了個盒子,方方正正的,並不大,總是用布抱著,那匹黑馬在的時候,就放在馬身上。馬死後,就一直背在身上。
我起初沒註意到,把她從狼屍下拖出來之後才發現,那盒子還好好的放在一邊。



盒子是純黑的,形狀大小有點像個醫藥箱,密封的很好。
打開就有陣寒氣飄出來,原來那盒子就是個類似小冷藏櫃的東西,裏面放了兩小管針劑,黑白兩種顏色,還有兩個註射器。其他的什麼,我也沒註意到,反正就是你們舞星乙HIME才知道的那些玩意兒。”



『冷鏈?』奈緒詫異的睜大眼睛,隨即微微的蹙眉,忽然插話道,『不是從來只有那人的東西才會這麽寶貝麼,她……帶需要冷鏈的生化製劑做什麽?』

『接下來就會說到了。』巴特在身上摸索了好半天,才找到了一支煙點上,也不吸,只是任它燃著微紅的一點火光。




“她擡頭看看我,開口問,『巴特,夜狼的毒最晚30個小時之內就會發作,而我已經昏了10個小時了,對吧?』
她問的時候很平靜,好像只是再次確定一樣,根本沒有要死的那些慌張,我不知道她心裏是怎樣一個打算,於是有點猶豫的回答說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差不多。


她沒說話,只是低了頭把那瓶黑色的藥取出來,很小心的用註射器註入手臂血管裏。我一直都沒敢吭聲,放在這時候,傻子都該知道她剛才問話是什麼用意。心上壓的那塊石頭終於卸去一大半,整個身子都輕鬆爽利了不少。


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看她繼續收拾傷口,給脖子上藥,多餘的幾件衣服都給撕成一條一條的,用來包紮固定手臂,心裏面就很是感嘆。
人都是這樣的吧,沒希望的時候,總是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還有希望,還有最後一點點希望,其實,不過就是拿那最後一點可能安慰自己罷了。
我那時候,也是一樣。


她低著頭用牙咬著布條的一端,想和另一只手一起把吊著的手臂打一個結,可怎麽弄都弄不好,眼瞅著額頭上滲了一層汗,可就是不張口讓我來幫忙,看著真是讓人直想笑。
所以我就說,你一個人一只手弄不了還是讓我系吧。
沒想到她就擡頭氣鼓鼓的看著我,好像是我說錯什麽話一樣,很大聲的說,『我自己可以,不用你管。』
我楞了一下,她也楞了。
過了幾分鐘她才好像很不好意思一樣,趕緊加上一句,『呃,我是說,我自己真的可以的……』
說到一半聲音漸漸就低了下去,眼睛忽閃忽閃的不敢看我,她也知道說錯話了吧,這孩子還挺爭強好勝的,真有意思。


她的反應雖然很有趣,可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再說些什麽,於是就只好乾笑著轉移話題,『現在外面科技發展的真快啊,連狼毒都有藥可解了,我在這地方呆的也實在太久了,等這次事一完,錢賺夠了,一定要出去一次,好好看看。』
其實,當時也只是隨便說說,根本就沒當真。


她會說出那些事,她的那些反應,實在是讓人想不到的。


記憶裏有傷口,一刀子紮進去,口子並不大,日子久了,也就只留了小小一道疤,可多深多淺,只有自己知道。陰雨天氣挖心刮骨的痛,也只有自己忍著。
那孩子,她一身都是這樣的傷。


想忘都忘不了。



Chapter   ⑥



『解藥?什麼解藥?』
夏樹垂下眼睛,聲音陡然就冷了下去,仿佛是一個人走過午夜的墻邊,手指劃過粗糙磚面,指尖冰涼。
接著發現不是墻冰冷了手,而是手冰冷了墻。


這麼多年,她該是有所改變的吧。
她身邊的人、周遭情勢早已不是原來那些。
可這些事情的變化並不代表另一些也會隨之改變,或者說,她根本不想改變卻已經變了,連帶自己。
她覺得很多人變了,瑪雅姐姐,雪之也許還有其他人。
就連那個記憶中,小小的,還不到自己肩頭,一點淑女風範都沒有的白髮女王,那個孩子,也站在自己面前,冷冷的說,我不是你,沒有你那些博愛與正義,我只是想保護好自己的臣民,那些困頓的回憶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至於其它國家的人,與我有什麼關係,所謂的犧牲又從何說起。


所謂的,朋友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改變的,大概只有天上的那個人而已。


苦難痛楚後悔恨意厭惡,往往來的無聲無息,在一場夢裏,在一段更叠裏,在醉酒的清醒裏……無知無覺。
來不及反擊,便留下印記。怎麼反擊,分明是自掘墳墓罷了。
總是在猝不及防的時刻被人發現自己的醜陋,那麼便徹底展現一下那個,真正的庫魯卡,好了。
想到底終究還是有些淒涼,於是低低的笑了起來。


『就是狼毒的解藥啊。沒想到已經發明出來了,現在的科技真是不得了啊。』
老謀深算的大叔早已看到她目光灼灼,低頭咬了下脣,卻仍是一副神經大條毫不以爲意的回答根本不想追問下去。
誰會沒有傷口,結了痂留了疤,戳破一次就要再爛一次再痛一次再流一回血。
只能難得糊塗。


『那不是解藥。』她擡了頭不再笑,語調如同艾裏亞斯六月的梅雨季節,每個字都吐得漫不經心,讓人捉摸不透她的感情,面上依稀掛了哂笑的表情,卻又是疲憊,『這類研究成果該算是機密吧,不過……我想告訴你也沒關係。』
『TS86—E17,我們稱它為6號神經阻斷劑,伽爾德羅貝下屬疾病研究所的三代産品。』他不及阻止她已繼續說下去,
『十七年前夜狼引起的法蘭城慘案直接死亡67人,追加死亡29人,學院因此對夜狼齒根分泌的毒素成分産生興趣,主動要求合作並在之後的五年裏主導此項研究。那個白色瓶子裏裝的,就是仿夜狼毒素TS41—B50,6號的母産品,它還有一個名字,我想你也許聽說過,自白劑。』


『中毒癥狀之一是強迫無意識大量泄漏內心的想法,附帶幻覺、幻聽直至精神崩潰,前代二之柱憂慮被應用於刑訊及逼供的可能性,因此被列入禁藥範疇,三年後被間諜盜取,由此蔓延,成爲各國之間心照不宣的“底綫措施”之一。』
『孩子,你累了。』他從未見過她如此,她該是冷淡與直接的,並非此時如同帶了面具一般,言辭閃爍顧左右而言他的揶揄挖苦。
簡直惺惺作態。


『我是累了,所以更要說出來。』
大漠空曠,終於起了風,月就這樣慢慢落下去,隱沒不見。
露出一角紅日,可溫暖在哪裏,依歸又在何方?


夏樹的語氣淒涼,幾乎是懇求,『隨便是誰,我只想說出來。』
皮膚上的日華被風漸漸的吹涼了去,紅鬍子大叔只得雙手抱膝苦坐再不言其它。
無論隱藏的多深,她的哀傷懷念後悔厭惡,與放棄,已經滲進了血裏去,不曾有一天解脫。


她是被自己困死的,在絕望鑄就的牢獄裏。


『爲了彌補之前的研發造成的損失,於是現任學院長在上任之初便重新啓動了相關研究,開發第三代産品,也就是6號。它不是特效藥,但對自白劑有強拮抗作用,能夠抑制其對大腦皮層的過度興奮,雖然也會有導致精神混亂的副作用,但如果配合鎮靜類藥物使用,不失爲解決狼毒的治療方案,至少,還可以救人的命……』
胸口疼痛。
壓抑的感覺從何而來。
低頭狠狠咳嗽,手心是黑色的血塊,粘稠滑膩,再咳幾口,便是鮮紅的液體,邊緣有泡沫,冒著熱氣。
搖搖頭,對巴特示意沒事,隨手擦了去。


『只是如果用於正常人,便會阻斷神經傳導,使各種感覺以及思維遲鈍,簡單說來,就是能把人變成白癡。現在被幾個得到配方的國家用於“處理”流放的重臣,自此便可擔當“仁慈”的聲名,不留後患。』
她說起這般不堪與齷齪的內幕,卻事不關己一般,語氣毫無一絲動蕩,仿佛每一刻都會念及此事,漸漸便成了麻木的傷口,不覺痛癢,
『所以說狼毒是沒有解藥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家醫療研究機構曾經宣布攻克過或考慮在6號的基礎上繼續研發無毒副作用的藥物,所有的,就只是6號罷了。与治療相比,人類在殘殺与破壞中更具想像力。當然,就是因爲才使夜狼能够活到今日,還真是諷刺。』


『孩子,』他只能嘆息,仿佛和她在一起便不再會有別的語氣,『可這和我巴特又有什麼關係。』
『是沒什麼關係。』夏樹仍是淡淡的笑著,心仿佛與身體不在一處,身體是痛的,心卻在一邊冷眼旁觀,『所以我剛才也說是隨便說說。』
忽然又想起些什麼,於是繼續道,『你該是阿魯特人吧,阿魯特的前任執政的那基大公便是被政變的軍政府用這個“處理”掉的,順道說,正式使用的6號,他是第一例。』


『那小子執政之前我就來費羅裏亞了,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巴特仍是悶悶的搖頭,接著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我鬱悶的只是自己看走了眼,而剛好,過去還真和伽爾德羅貝有點小過節,夏樹•庫克,不,應該是庫魯卡學院長,我必須承認,你確實騙過我了。』


『我以爲你早已看出了……算了……』

她的身體因爲自我厭惡與不安而無意識的顫抖,或者,也只是單純的害怕而已。

『我來這裏之前去過一趟阿魯特,依舊是戰亂與貧窮,經濟比那基執政期間倒退了至少10年,即使至今我仍然不會饒恕那基,即使閉上雙眼默認那些沒腦的軍人把他“處理”掉,可……終究人民是無罪的吧,“默不作聲的伽爾德羅貝”,那裏的孩子總是這樣唱……巴特,你也是這樣想的,對不對?』



接著,如同等待宣判一般,夏樹靜靜閉上了眼睛。


天破曉。
月西日東。
夢將醒,抑或繼續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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