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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憶之殤
“我在費羅裏亞呆的實在太久了,久到對于外界的一切,除了錢,都遲鈍的地步。
夏樹•庫克,夏樹•庫魯卡,她根本沒想瞞任何人,所以只能說是我自己瞎了眼。
可又能怪誰,我被她那些遲疑的體貼,那些模糊黯然的笑容給痛痛快快的騙了,她應該和那些政客一樣,有張深沉嚴肅故作正義的臉,或者和那些我曾經瞟過一眼的舞星乙HIME一樣,是精緻矯情滴水不漏的貴族淑女,跟我這種粗人相隔了一個天一個地,而不是在阳光下微笑露出一口洁白漂亮的牙齿!
她當時居然在發抖啊,明明是那麽堅持强大的一個人,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乞求原諒一樣,身體顫抖著,頭垂的低低的,幾乎縮進了肩膀裡,總讓人覺得,她下一刻馬上就會哭出聲來。
換了誰都沒法責備她吧,因爲沒人的厭惡與譴責可以比她自己來的更深。”
『我想我那時候做出了最好的選擇,這輩子,我後悔的事情很多,可至今我仍然認爲自己當時那樣做的是對的。』
巴特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挂鐘,時針已指過兩點,還有四個鐘頭,費羅裏亞的天便亮了。
『對的?』奈緒冷哼一聲,左手握緊木製桌沿,骨節髮白,仿佛下一刻手指用力便會掰出一塊下來,心煩意亂,『是鄭重對她說你沒有錯我原諒你?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誰能有那個資格對她說我原諒你。哼哼,她當自己是什麽,以爲隨便去抱一棵救命稻草就行了,自己想不開抱誰都沒有用,這傢伙一如既往的是非不清。你呢,不過也只是伪善罷了,口口聲聲的和那些所謂貴族又有什麽區別。』
『孩子,』他因為對方這樣尖酸刻薄的諷刺愣了一下,唯有苦笑著擺擺手,
『怎麽可能,大叔我是個粗人,可哪些話當講哪些不當講,這點見識還是有的。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好,等接下來你就會知道,我和你,和她,都該算是仇人了吧。可就從那时候开始,我心里就只打定了一个主意,帮她到底,帮她上山去,這個鬼地方走不出也罷,再怎麽著,我活了幾十年也已經賺回本來了,無非是橫下一條心,求得一個心安而已。』
“所以那時候我什麽安慰的話都沒說,說了也沒用,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于是我起身就去收拾東西,抱著死的覺悟可不代錶什麽都不準備,因爲我們接下來的路,還很長。
她一直呆呆的坐在那裏,好像根本沒反應過來似的。直到我走去收拾東西,她還是呆呆的,也不知道來幫幫忙,所以我就拍拍她肩膀,說,別發呆了,快來幫忙啊。
她好像聽不懂我說話一樣,歪著頭看了我半天,也不知道回答一句。于是我又重複了一邊。
『幫什麽忙?』
我沒想到她會問出這種顯而易見的傻話,心裏想,那孩子痴呆了麼,是不是自己打那一針把自己打傻了,可看她这么病怏怏的也不好說她,指不定是我自己說話太含糊了呢,只好說,『幫我收拾東西啊。』
她愣了愣,接著驚訝的睜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那一瞬間的面部表情居然混合了那麽多情感,疑惑、失落、解放、惆悵、不可置信。
當時場面還是挺尷尬的。眼瞅著她一直不說話,我也只好搔搔亂糟糟的頭髮說道,『我是說,我們該上路了,還有好多東西需要準備,而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上路?!你還要繼續走下去麼?!』她一下字蹦起來,下一刻就因爲忘記了傷口受到了懲罰,趔趄在一邊疼的是呲牙咧嘴。
她就這麽坐在地上,眼神閃了一下,帶了點希望,又好像很猶豫很難堪似的,看著不遠處的雪山,很小聲的說道,『和我這種人一起?犯的上麼?』
她真是個很愛面子的小孩啊,總是躲在封閉的角落裏苛責自己,卻把別人的憐惜當作施捨。”
巴特說到此,嘴角微微上翹,臉上笑意卻並不多,好像只是叙述間歇時的過渡一般。
『這話倒是沒錯,』奈緒點點頭,一手玩弄著髮梢的末端,她臉上淡淡的,口中卻頗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思,『情商低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全世界的平均值都是被她一個人拉低的。』
『可你還是很關心她啊。』巴特像是望著彆扭的小女孩一般,寵溺的苦笑著,『現在想想,當時那種感覺,說是憐惜卻也並不完全對,當然也絕不是施捨。我不知道該怎麽說,總有一種隱隱的焦躁,好像不和她一起走下去看到銀月灣,就無法得到心靈的平靜。』
紅髮女子聽到此,略微愣了愣,接著轉過頭去,輕輕吐出一個詞,聲音幾不可聞,『伽藍。』
『你說什麽?』
『不,沒什麽,你繼續說。』
“『你犯的上麼?!』她突然跳起來,我站在一邊甚至可以聽到她體內碎裂的骨頭發出的吱嘎脆響,用耳朵想都知道那有多痛,可她好像根本沒感覺到似的,揮舞著手臂,把剛剛固定好的包扎帶都硬生生拉斷了,『你就這麽想施捨麼?!那爲何不幹脆去孤兒院?!』
『你應該馬上帶著你的錢滾的遠遠的,你沒有義務更沒有權力來施捨我,混蛋!混蛋!!』她當時情緒實在太激動了,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樣的大喊大叫,本來就水分不足的嗓子最後幾乎都喊岔了音,『你們這些好人,好心人,溫柔的人,』她一邊咳嗽一邊冷笑著,『總是在不需要你們的時候出現,那個時候呢,妳們這些關心我的好心人去哪里?!爲什麽那個時候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出我的錯誤?!爲什麽沒有人看出來?!即便是讓我去也行啊?!爲什麽……』
她低下頭,躬身把雙臂支持在膝蓋上,狠狠的咳嗽著,幾乎把肺都要咳出來了,沙子被染紅了一大片,她就這麽低著頭,邊笑邊咳,聲音斷斷續續的,但我還是聽清楚了。
她說的是,爲什麽連挽回的機會都不給我一個,你這樣讓我怎麽給自己一個交代。
當時我只能愣愣的看著她暴躁的發泄自己的一切悲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抬起頭,用力用袖口把嘴角的血迹擦去,踩著已經乾結在沙地上的紫黑色凝塊向我走過來,眼睛完全冷了下來,方才所有的焦躁不安與悲傷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很抱歉,巴特,剛剛實在是太失態了。』她很溫柔的笑著,但我能感覺到,她根本不是真心在笑,而是例行公事或者平撫不安一樣,有一種隱隱的冷漠與很平靜,『我這就去收拾,希望一個鐘頭內就能出發。』
這個變故太突然了,幾乎判若兩人的表现,甚至讓人懷疑剛才的一切是否真的發生過。
她走出幾步,接著回過頭看向我,那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她碧綠色的眼睛灼灼的反著光,就像寶石一樣璀璨。
然後她說,『和我一起走下去,這是我的要求。所以,』她不等我看口便繼續道,『我不是想卑鄙的推卸責任,雖然這實在太沉重了些,畢竟以後會有怎樣的艱難我們都很清楚。我只是想說,』
她頓了頓,好像有點艱難似的开口道,『之前那些苦,都是因爲我,之後的所有困頓與艱難,也都是我的錯。也許你不認為我欠你任何,而我卻死都不會忘記。所以,爲了讓我可以不一直記挂著,請活下去。』
過了好幾十秒我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這孩子真傻,不是麼。
當時我很想問,那麽你呢,妳要活下去麼。
也許會得到一個保證也說不定,瞬間發現根本是自己在犯傻,于是搖了搖頭說,走吧。”
Chapter ⑦
之後的旅程很順利與平靜。
而這所謂的平靜與順利亦是相對的,雖然因爲及時的包扎與護理,夏樹的傷口沒有再擴大,甚至每日能够下馬走兩三個鐘頭,當然這是在她自己的堅持(在巴特眼裏看是逞强)之下。
與此同時,紅鬍子大叔的憂慮也在一日日的擴大。
藍髮女子的精神呈現越來越不穩定的狀態。
她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經常需要連聲喚上一次兩次三四次才會轉過頭來愣愣的看回來,起初遲鈍的大叔還以為是由于傷情而造成的體力不支,之後漸漸便發現不对劲,不足兩日,發呆的同時更添了自言自語的毛病。女子蒼白臉色如細瓷,低首獨自游走于幸福過往,那些瑣碎的溫柔嗓音與笑容,如同春之原野鵝黃色的初綻之芽,飄搖渺小與耀眼,只能凝視乃至屏聲靜氣的走過。
第一感覺居然是恐懼,一瞬間心似乎被緊緊攥住,冷汗順著衣服縫隙緩緩而下。
纖瘦身影上流淌的淡淡的白金色的光澤,如同舊時好月光一般的無垢,不受自己意志阻攔緩緩逝去,幾乎而必定消失。
不詳卻並非荒謬,正是因爲如此才更加令自己恐懼。
發呆的間隙,她的脾氣卻益發詭异的暴躁與錯亂起來,雖然這些無端的煩躁因了雙頰可愛的緋紅而大打折扣。
幾次張口,卻有不知該說什麽,便是說出也無濟于事,只能徒增慌亂。
而這些只是他用來說服自己的藉口。
巴特知道自己是在恐懼什麽,眼前的女子仿佛如同鏡花水月蜃樓海市,也許猜得答案的那刻便會化一捧落英散去,這樣巨大的虛無的恐懼任誰也敵不過,只能緘默。
『我想我們要快一點了。』夏樹沉默的看著牽著甲駝緩緩前行的大叔的紅髮,咬了咬唇,突然開口道,因了幾日前失態的嘶吼,她的嗓音還有些啞,顯得聲音益發的低沉。
許是因了勞累與耳邊呼嘯而過的風沙而沒有聽到的緣故,巴特沒有回頭,仍是兀自一步步的向前走。
『唉,我說……』想了一想,仍是搖搖頭,不待停下,便已從駝背上躍下,這番簡單的動作竟引的身體一陣劇痛,正暗自感嘆自己的不濟事,手臂突然被緊緊攥住,大叔一臉驚恐,沾染著沙粒的紅鬍子與面部肌肉擁擠作一團。
暗自忖度著,雖然很失禮,不過這次表情實在很有些滑稽了。
結果是被怒氣衝衝的吼了一通,不過還是守住原則堅持下地走路了。
『果然老男人很嘮叨,比女人還嘮叨。』夏樹微微側身,站在背風的地方,不知是喜悅或是其他,把眼睛瞇成細細一綫。
『什麽話!』巴特正躬身把負在身上的行囊一樣一樣放上甲駝的脊背上,聽到此氣哼哼的瞪了她一眼,『是小丫頭妳不聽話,不等停就往下跳,妳以爲自己長了翅膀啊。』
『我有叫妳啊,可妳不聽。』合理的狡辯,心中很清楚若不是這樣先斬後奏定是又被一票否決。
繼續被瞪,不由感嘆,果真老頭子有時和小孩沒兩樣。
『剛剛我對妳說,不快點走不行了。』她低著頭走在大叔身後,想了一想終于開口道。
『當然要快點,不然妳還想在這裏摸魚?』巴特頭也不回,只一味牽著甲駝在前面走,負在身上的大包袱終于卸了下來,身板也直了不少,踏在沙礫上,脚步聲穩而有力,不知爲何有點安心了,竟也有了說下去的勇氣。
『是啊,好像是有點廢話。』明知對方背對著自己,竟仍是掛了淡淡的笑,仿佛不以爲意,卻又是歉然。
忽然想起在那個夜晚,某個人站在黑暗的房間,微微搖頭與嘆氣,栗色的短髮輕輕晃動,黯綠色的眼眸隱在眼鏡後,她對自己說,這世上人可以分爲兩種,適合戴面具的與不適合戴面具的,而妳,屬于不適合的那類。
多管閑事的老巫婆。
也對,也不對。
她懶懶的想著,其實沒什麽區別,戴上面具是希望可以轉身面對一切以保護身後的那個人,而摘去,是因爲可以在那個人面前安靜的鬆懈,無須擔心與在意任何。
那麽現在自己算什麽?
巴特的背顫抖了一下,仿佛這種悲劇是會發生在自身一樣的,無比難過,卻還是沒有轉過頭。
自己生來就是讓人傷心的麼,怎么想卻都還是覺得有一點點諷刺。
不是沒有想過要逃出這種感覺,她時常覺得仿佛不再是那個人口中的庫魯卡了,所謂純真正直初始貫徹這些詞,自己完完全全是配不上的。
奈緒與舞衣的那番談話,她聽到了一半,她聽到那个紅髮女孩,以根本無法想象到的悲哀語氣訴說。
這個世界需要平衡,而你覺得我有能力把平衡給尋回來麼?那個笨女人,你向前一分,她就向後退兩步,我們只能站在原地,至少能讓她在懸崖邊上多停留幾天,她一直都在逃避,這個道理,你比我明白。任何事情都敵不過那個人,即使她已經死了,或者該說,正因爲她死了。她根本……就没看开过。
她承認她聽到這些的時候,實實在在是驚訝的。
因爲並非如此。
自己真的是那個世人口中的庫魯卡麼?
或許該說是,她說她純真,她就可以很純真。
她說她正直,她就確確實實是正直的。
因了這一切溫斂與美好的描述,她才被稱之為夏樹•庫魯卡。
沒有了那個人,污穢也好,無垢也好,她什麽都不是,什麽都算不上。
所以不是軟弱與逃避。
更不是什麽初始貫徹,哪里有那麽偉大。
她曾經以爲世界很大,愛情歡笑陰謀醜陋,正因爲有這一切她才該去守護它。
不是麼,不應該是這樣麼?本應該是這樣吧。
那時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的存在可以意味著一切。
她只能愛她一個人。
不是說因了她死了便將既視感過分擴大,所謂的歉疚,後悔,懲罰。
因爲根本再不會有其他。
她也就只有等她一個人了。
無意識的把已經咽回喉嚨的話,輕輕的吐了出來,『可是時間不多了啊。』
巴特沒有回頭。
這時他才終于發現,與其說他害怕聽到她說的這些話,害怕那個必然的結果,不如說,他更加害怕她說出這些話時過分坦然與溫柔以至于期待的表情。
如同一直等待,直至解脫,歡呼與雀躍。
生之為生,婉轉、求歡與承重,不可訴說。
可即便人生如同一口煙一般不能長久,卻也絕不能如此般輕描淡寫將煙灰輕輕抖落。
生命的意義本就只在于,活下去。
『今晚就能到山脚下了,晚上好好睡一覺。』
日落之前,他只對她說了這一句話。
夜來睡不著。
他們沒有支帳篷,那些脆弱的支架,在納西索薩刮來的凶猛寒風之下只能搖搖欲墜,撐不過兩個鐘頭。
全靠了紅鬍子大叔,不僅是路途的指引,甚至連風向的變化都可看出門道。
蜷縮在背風的場所,身後風聲呼嘯,沙粒與雪塵抽打著,全身上下都裹的嚴實,只留了頸後一小片皮膚,收緊、痙攣。
天空沒有星,沉鬱,黯淡。
極細極細的雪塵,降落在手掌之前,便化了。
巴特說,等上了山,便會有很大很大的雪片,覆盖黑色的岩石,經過銀月灣的折射,泛出微微的青藍色。
只是想像便覺得很美,她喜歡那樣的顔色。
風聲。
那些帶著呼哨的風聲,好像伽爾德羅貝呢。
賓德布盧姆的冬春兩季裡,總是會卷起很大的風沙,任誰清新面容,出去走一遭便只能鬧得個灰頭土臉。
除了伽爾德羅貝,見風不見沙,樹影飄搖,外間飛沙走石與己無關。
被人掩著口笑說,不愧是我的夏樹呢,看看,連風沙都不舍得弄髒你漂亮的臉,好妒嫉。
氣結,大聲吼回去,不要耍我啊!是氣象調節系統運作的結果好不好!
漂亮的……
應該是誰呢。
有點恍惚了,漂亮的……精緻的,明麗的,溫柔的,輕輕吻著自己的手指,時光靜謐,那些柔軟的觸感與帶著笑意的嗓音。
她吻她的手指,她吻她的唇。
夏樹,我愛你。
一遍一遍的重複著,我愛你,只愛你。
笨蛋,我知道啊,我知道。
所以不要再重複了嘛,被人聽見多不好……
可是爲什麽沒有回答呢,爲什麽沒有回答,我也愛你呢。
因爲她沒有問便可以不回答了麼。
因为觉得对方知道便可以不表达了么。
会这样想的那个人,未免也太狡猾了。
頭有點痛。
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記憶的片段不斷涌現,傾瀉入腦中。
如同無意中看見夕燒顔色,那些溫暖的明麗的橙紅色,就忍不住痴痴的望著。
一看之下,鑲嵌進靈魂。
『喂喂。』
一隻大手在眼前來來回回的晃。
皺眉,這人真沒禮貌。
猛地坐起來,看到大叔樣子的一個人,撓著蓬鬆的亂髮,带了一脸傻乎乎的惊讶,好是邋遢猥琐,出拳之后才觉得不对,看到对方坐在地上痛的呲牙咧嘴,一時之間竟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順口問道,
『這是哪里啊。』
『唉……』
『嗚……』她感觉到来人叹息著看了自己一眼,被這一看更覺得沒臉見人了,把脸深深埋在双臂间,典型的鴕鳥作風。
意料之中的數落或嘲笑或無奈並未紧接着到來,微微抬头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
『别躲了。』巴特忽的掷过来一只酒囊,单凭由空中划出的那条轨迹便知道分量很是不轻,一时未反应过来,被狠狠砸到额角,好痛。
『给你的,真不想睡就喝一点暖暖身子,不过明天上山可不许喊累。』
他有一张刻满皱纹的细长的脸,胡子拉拉杂杂的充滿了下巴,堆滿了眼角的眼屎幾乎要溢出來,平日里總是一副好像沒睡醒的樣子,帶著酗酒者常見的醺醺然,浑身充斥着发酵過後的難聞酒气,一笑之間露出殘缺不全的黑黃色的牙齒。
無論何時都是一副神經迷糊大條動作粗魯,所謂那些白痴貴族口中的“食糧”模樣。
被看穿的卻是自己吧。
那些副作用强大的實驗品,延遲的不過是幾日,不過已經够了,足够了。
這就是……時光帶來的差距麼……
仿佛再一次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巴特微微挪近了一點,打開酒囊的塞子,凑近嗅一嗅,感嘆道,『真香。』接著防衛性的掃上一眼,『還有兩袋,別喝過頭了啊,留著上山的時候有大用。』
她知道他想說點什麽,于是沉默的等待著。
費羅里亞的夜,無星,無月,微雪,有風呼哨,沙礫抽打一切。
男人蹲坐在女人身邊,女人身上裹了一條毯子,小口小口的抿著酒。
男人對女人說,『給你講個故事吧。』
夜深。
白花將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