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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蘭既腐,寧當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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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填坑,淚,爭取四月前填完OTL


Bossa,Bossa



Miria&Galatea


 

——我們去跳舞吧。她說——

 

即便是自己已然品啜著酸酸甜甜的青果酒,貌似輕鬆的觀看着青年男女們肆意快活著跳起豐收舞,米里雅仍然很不明白,爲何在聖都拉波勒這種地方還會出現豐收節這種盡情揮灑人性完全違反宗教莊嚴性与自律性的存在。



 

『這是我們對神所賜予的食物的感恩,並分享各自的幸福与喜悅的時刻。』那個慈眉善目的祭司大人大約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她又喝了一杯青果酒,嗯,清爽怡人,果然很好喝。

健壯的小伙兒摟住姑娘的腰,一圈又一圈的旋轉著,笑鬧聲,音樂聲,還有時而被小孩子們點燃的花火發出的滋滋聲已經大到連已經出城了的庫萊雅她們都可以清楚聽到的地步。

這樣的熱鬧真是讓人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想起某位“和藹可親”的修女在數個鍾頭前那不懷好意的微笑,她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果真好大。



 

——所以,來幫我打掃教堂。——

 

『豐收節?那是什麽東西。』

難得見這嚴肅知性的領導者臉上露出略微懵懂困惑的神色來,嘉拉迪雅實在是覺得有趣極了,不知道塔巴莎小姐看到自己憧憬中的人露出這樣的表情,是會因幻想破滅而大哭一場呢,還是為這難得的機會而心花怒放恨不能永遠記在腦海之中?

她忍著笑意,簡略的介紹過這個拉波勒地區所特有的節日之後,米里雅臉上仍然持續著那片迷茫之色,幾秒鍾過後,她才好似忽然醒悟過來一般的眨了眨眼睛,微微無可奈何卻又一臉理所當然的理解似的吁了一口氣道,『瞭解了,在慶典結束之前我們會回避的。』

 



『不如這樣,』她沉吟著,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說下去,『我們去城門那邊幫忙甄別入城的人流吧,這麽大型的活動,妖魔比平時更容易混進來。』

『你……』修女驚訝的挑了挑眉,峰迴路轉了好幾個來回之後,這才理解了對方話中的含義。這人腦袋的構造跟一般人不一樣麼,她想,莫非這就是leader与我們小民的區別?未免也……太好玩了一點。

於是果真决定繼續明知故問,『你說什麽?』

 



『不是說豐收節有慶典所以要讓我們這些扎眼的大劍回避麼,並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米里雅居然仍是一臉認真坦然,語氣淡淡的,只是視綫下意識的移開暴露了她此時內心的不自在。

若不是有幾束好奇的目光聚集在這交談的二人身上,嘉拉迪雅自認絕對會忍不住爆笑出聲。

『我什麽時候告訴你需要回避了?』被聖都民衆所仰慕的修女正笑得一臉人畜無害,在七劍首腦的眼中看來卻頗有幾分奸計得逞的味道。

不知是誰方才一邊强調這慶典的重要性一邊詳細介紹聖都因了宗教的關係而對妖魔討伐者們頗有敵視的“現狀”的。——最終還是為了少費那些無端的唇舌把這句抱怨咽了下去。

 




『好吧,你是沒有直接說過。』她貌似不爽的哼哼著,心中卻也沒有任何不耐的意思,前
NO.3的毒舌“惡習”幾乎人近皆知,反正最後一個吃這種啞巴虧也絕不會是自己。

『太內向是不好的喲。』——你看你看,又一波攻擊潮馬上就接踵而至了。

『因爲準備慶典的關係,所以大家都很忙碌。』嘉拉迪雅今日看來心情頗好,一派輕鬆寫意的樣子,她晃了晃腦袋繼續道,『塔巴莎已經去城門那邊了,NO.47……』她咬了咬舌頭,好不容易把那句母女咽回到肚子裡去。

『她們去幫忙擦拭神像,因爲小女孩兒的跳躍能力很好。現在只剩下米里雅妳一個人了,所以……』

『所以?』


 

她微微俯下身,笑意如花般搖曳多姿,『所以,來幫我打掃教堂。』


 

——是的,她似乎連抱怨都是狡黠的。——

 

低下頭喝酒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抬眼回望過去,被婦人牽著的金髮小姑娘,手中舉著一只大大的棒棒糖在衝自己笑。

似乎是在替某位不良修女打掃教堂時見過?

在笑。

還在笑,啊啊似乎想要走過來了,居然還歪頭一臉燦爛的樣子。

呃,還好被拉住了。



 

真讓人緊張。

果然還是很不適合,按程度來說的話,大約就是水与油的關係吧,雖然都是液體。

米里雅嘆了一口氣,再次起身望向歡聲笑語著的人群,去看看塔巴莎吧,她心裡盤算著,在這種全城都處於完全鬆懈狀態的時刻,可不要鬧出什麽亂子才好。

 



遠處,過來了一輛慢吞吞的馬車。

還好沒有更早一點出現,不然還不知道被怎麽編派呢,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停住脚步等待這次不知來自哪個角度哪個方面的,揶揄。



 

『你居然還在,真讓人驚訝。』修女悠悠然倚在車上,接著給了駕車的男人一個堪稱甜蜜的微笑,她上前一步,搭了把手助她下車。

『哦米里雅,你這樣體貼好是好,不過很打擊人的自尊心吶。』玉暖生香的聲音,仿佛踏歌而言,透著慣有的隱諱与狡黠,是的,她似乎連抱怨都是狡黠的。

米里雅心中漏了一拍,她忘記了,嘉拉迪雅是不一樣的,她跟她身邊所有的戰士都不一樣。



 

大約不會有人比她更驕傲了。


 

低頭輕咳了一下掩飾著,她知道不該解釋,那只會把事情弄的更糟,於是繼續方才就想指出的……問題。

『你從哪兒把環城游行用的花車弄來了,』她皺著眉上下打量著馬車,雖然那些繁瑣的裝飾大部分都已經被去掉了,不過相比身旁同伴那樸素的,充滿了宗教性的黑色長袍,『看上去真別扭。』她最終下了這樣一個結論。

『是嗎?我這一路上倒是多虧它了呢,不過人類這種生物嘛,總會在某些時間裡自我感覺良好到以爲坐上了游行花車就可以成爲女王,即使她還穿著修女的長袍,』她循聲望向喧鬧熙攘歡笑的人群,唇角彎彎的,揚起的微笑卻仿佛嘆息。『多麽可悲可嘆的本質,可就算事實就擺在我們眼前,最終還不是讓人放不下?』



 

『我以爲,』她嘆了一口氣,『妳對自己會稍稍仁慈一些。』

『是嗎?』食指一下一下點着臉頰,仿佛是思索,嘉拉迪雅卻笑得更加肆意,『我只不過是對任何事情都足够誠實而已,或者我該把那句話當作誇獎,畢竟這便算得上承認我還稍微保留了一點點人性。』

那孩子氣的動作為沉靜的笑容平添了幾分妖嬈的意味,七劍的首腦忽然覺得修女眼簾上的疤痕前所未有的礙眼。



 

誠實,或者說,坦然。

抑或,沉著。

這些不僅僅是由生活的閱歷構成的。

她可以在面對任何危急的局勢時都保持冷靜思索對策,就這一點而言,大概也沒有人比她做的更好。

然而,坦然,對生活的坦然,對生命的坦然,沉著的接受已經發生的一切,以不變應萬變的素質,她,確確實實及不上眼前的這個人。

 




米里雅有時覺得自己就像陷阱叢生的叢林中的一只母狼,天,這個說法真怪異。

使盡渾身解數輾轉騰挪,絞盡腦汁的改變自己与他人的處境,最後發現居然還是領著小狼們在這叢林裡轉來轉去。

爲什麽她就能够悠遊的如同一尾魚,米里雅一邊悶悶的想著,一邊接過同伴遞來的青果酒,狼或是魚,很難評定到底哪一種生存方式更好,但此時她卻驚异的發現自己竟嫉妒這些似乎過分强大的“坦然”,人類總是貪婪的想要染指那些得不到的事物,似乎世界上只有那些是珍貴的。

該爲此而感到欣慰麼,因爲似乎還保有不少人性,覺察到這一點後她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盲眼的修女絲毫不知道這平時富有毅力与責任感的前NO.6腦子裡正轉著怎樣的念頭,或者即便是猜到了也不會在表情上有任何的體現。

她本就是這樣的人,自傲著,同時為自己所看重的人驕傲着,所以,比誰都來的更加坦然。



 

取巧的生存態度,真狡猾,不是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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