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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蘭既腐,寧當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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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世界鴉殺(上)

 

 

三千世界の鴉を殺し、ぬしと朝寝がしてみたい

 

 

『她還好吧?』雪之還未由飛機鉉梯上走下便沖著下方模糊的幾個人影大聲問道。螺旋槳劃出的大風和噪音阻隔雙方所有的語言交流。

看到花白髮色的婦人很有些惱火的比了個下來再說的手勢,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舉動簡直幼稚到可笑。

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她扶了扶被風吹的歪斜的眼鏡,有點洩氣的想著。



 

淩晨的伽爾德羅貝很冷,溫差極大,與海洋氣候的艾裏亞斯完全不同,寒風灌進領口,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年輕的總統閣下比任何時候都要想念彼時身旁堅定的臂膀,灼熱的,如同太陽一般的永不疲倦的散發著光與熱的力度。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NO2身份畢業的知名舞星對同屆NO1的現五柱懷有毫不掩飾的競爭意識,這一點早已為世人所熟知,不過凡事多流於表面,想當然爾,便也成為了二人不和的證據。

人們總喜歡以過度的善意與惡意來猜度名人軼事,或拋諸於雲端,或踩棄於腳底,都是人性體現。

眾口交傳之下,便也成為了流行的真實。

以至於在遙得悉噩耗時痛哭著怒吼“那女人怎麼可能會死”的時候,平日裏年輕精明的秘書官竟也悄悄向身旁人低聲發出“準將閣下怎麼會這麼傷心,她不是和薇奧拉小姐關係不好麼”的疑問。

想想也只好苦笑。


 

哭泣了一天的你,现在應該已經睡了吧,不能陪伴在你身旁的我,真的是很抱歉


 

無意識把手腕上類似手鐲形狀的裝置收進袖內,她加快了腳步,緊接著把頭歪向一側,與身旁之人微微拉近距離後問道,『現在情況如何,學院長……我是說夏樹,她心裏到底是怎樣的想法。』

『您說呢。』瑪利亞女士很有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嘗出她的目光藏著焦慮,連帶著是某種不信任的意味,『她从来都是个不惧怕下决断的人,因为这一点,真祖大人才会选择她来管理学院,这里才不会沦为任何政客的附庸。独立与独断,相差的却是冷静与理智。而现在,唯一的镇静剂也没有了。

她搖頭歎息著,『舞衣还在日邦国回来的路上,最快明天晚上才能回来,奈緒下午走的,您該已经知道了——火上澆油領了學院長令親自去了亞裏特蘭。除了已经不在的那个人和以上二位,我不知道谁还有藉由私人感情改变现状的能力。

『您……沒有對她說些什麼麼?』她沉吟著,仔細斟酌著自己的措辭。



 

『她讓我和紫子負責處理各國的唁電。』瑪利亞女士忽的別過頭去,雪之瞭解這是在感情幾無掩飾之時的回避性動作,這是她第一次由這位女性身上,品嘗到無奈的悲苦與乾枯的味道,如同時光流逝,再無回轉。

『不見的藉口,為得是不會給她,或者該說是我絲毫的難堪,這孩子還是那麼溫柔,只是我無法再改變什麼了。』



 

『無法改變麼,』微微苦笑著,於是習慣性的扶了扶眼鏡,『那麼為此不惜動用伽爾德羅貝最新型的隱型水陸兩用機的您認為身处伽尔德罗贝之外的我,可以改變些什麼?』

『請您來不是因為您可以改變什麼,事實上,對此我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只是幾秒鐘,頭髮灰白的女性便已經恢復到原先那位瑪利亞女士了。

『只是由於在這種時刻,身為艾裏亞斯總統的您,必須做些什麼。也許任何事情都無法也不會改變,那麼,至少做到無愧於心的等待某些事情的到來。』



 

她低了頭,手錶的指針將將走過午夜12點。

微微失神的望著灰白的短髮漸漸在走廊昏黃的燈光中隱去不見,嘴唇輕動,默念著方才瑪利亞女士說出的最後一句話,『奈緒明日清晨達到亞裏特蘭,而學院長會在12點一刻結束與女王的會談返回學院,您還有一夜的時間作出選擇……與改變。』

來到此地的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了,確切說,一開始便已經作出選擇了。

接下來,就只有不擇手段的……作出改變了啊。

她最后一次瞟了一眼手腕上微微跳動着的紅光。

真是厲害的女性,瑪利亞女士。



 

看來一時猶豫後的隱瞞是正確的選擇,在幾十分鐘後將要發生的那場對話,如果被那個如同陽光一般耀眼的人聽到的話,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吧,無論就過程或者結局的哪一方面而言,都是如此。

再次的歎氣之後,雪之很有些苦意與歉然的,微笑了。

年輕總統此時心中唯一的牽掛,便只有遠在千里之外的個人,而已


 

――――――――――――――――――


 

是您。

夏樹微微側身,視綫掃過雪之站立的某個方向,卻也並不看她,絲毫沒有意料之外的驚訝,『瑪麗亞女士真是太失禮了,居然連座位都沒有為你準備。』

她沒有吭聲,只是跟著對方穿過走廊,黑暗中傳來門鎖扭轉的聲響,接著一如既往冷冽的嗓音響起,『進來吧。』


 

燈突然亮了。

她反射性的用手背擋住眼睛,視綫所及之內開滿金色菊花,模模糊糊的看見鴉藍色的袖口停在開關處。

『這邊夜裏寒氣總是很重,喝點什麽吧,咖啡還是紅茶?』

櫃門被打開,她聽到對方翻箱倒櫃的在找什麽,稍微適應了一點現時的光綫,找到待客用的沙發坐下,這才慢吞吞的開口回答道,『我比較喜歡牛奶。』

『那麽先將就著跟我喝紅茶好了。』她絲毫沒有猶豫,也沒有再徵求她的意見便出于自己的瞭解再次做出選擇,卻令人不得不承認是正確的。

無意識的微笑了。
強橫的體貼,絕不是貶義,值得稱道的直綫性思維,像遙一樣,光亮的存在。



 

低頭啜了一口,她點了點頭,『茶很不錯,你……』

燈光下蒼白的手指僵了一下,頓悟,馬上住口,已經來不及。

『絕不會有以前的好。』淡漠的肯定語氣,那一頭極其美麗的銀藍色長髮,在屋頂燈光的照射下,仿佛覆了一層霜雪般惨然,一夜白頭的觸目驚心。

有一瞬間,雪之希望自己不會再見到夏樹·庫魯卡。

這世上第二悲慘之事,便是親眼見得,何為心如死灰。



 

沉默到幾乎僵持的地步。

夏樹的食指擱在桌子的一角,無意識的,一下一下敲擊著。

她低下頭,仿佛是自言自語一般的開口道,『瑪麗亞女士是個很有魄力的人,學院裏,這個世界上,都不会再有比她更有擔當的人了。但這什麽都代錶不了,你明白麼,雪之』,她一字一句的強調著,『什麽意義都不會有。』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一早就知道。

而她必須說些什麽,為了即將到來的某些時候,爲了遠在千里之外的某個人,爲了她自己。

『在妳就任伽爾德羅貝學院長的時候,我曾經問過遙,妳是個怎樣的人。』她抬起頭,儘量使自己直視著對方。

她的臉總顯得天真。

除了眼睛,蒼翠的顔色,清亮決絕卻不鋒利,以前總是由其中看到和遙相似的影子,隻有心無雜唸之人才可以與其長時間的安然對視。

而今生生染了一股肅殺之氣,仿佛本該早春初芽綻放,冬日卻已經回返,沒有雪,冷意乾枯,梟鳥悲啼。



 

她强迫自己說下去。

『那時我還只是議員,和妳從未見過面。』由白瓷杯子傳遞過來的溫度,指尖漸漸暖和起來。

她喜歡握著暖的東西,油然而生的安心感,仿佛握著某只永不會冷却的手。

『妳抱怨了你一大通,可是在最後用了“不過”這個詞,在我聽來該算是很高的褒揚。』

夏樹仍是用那雙綠眼睛看著她,瞳孔澄明乾淨,對視之間全無感應,似不阻止,也不鼓勵,更無回應,等待她說下去。



 

『這世上可以把人分爲這樣兩類。』她放下茶杯,站起身向她站立的方向走近了一點,看到對方下意識的皺眉,便停下來,倚在辦公桌旁望著天花板。

『適合戴面具的與不適合戴面具的,而妳,屬于不適合的那類。』

 



迎接她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

『方才那些不該是妳會說的話,迂回、周旋、意有所指這些詞從來都不屬于夏樹·庫魯卡。』

『您的意思是……』夏樹的眉毛微微跳了一下,竟笑了,皮膚牽動唇角,肌肉卻依然僵直,絕不是由衷的笑容。

『遮遮掩掩做甚麽,有話直說。』仿佛時空流轉,她站在某個人的面前,嘟著嘴,氣鼓鼓的抱怨。下一刻便回復到假笑狀態,目光閃爍,『你是想這樣說的吧,不知是體貼我的感受呢,说话婉转本就是您不多的优点之一

繞過辦公桌,慢慢靠過來,『您讓我有話直說,那麽好,聽清楚了,我只說一遍。』

她本就比她高一點,此時仿佛居高臨下一般,眼睛裡是一片死寂的綠,聲線比平日裡顯得益发低沉,平添了幾分殘忍的意味。

『也請您有話直說,說完了馬上就給我滾。



 

『我想說甚麽您心裏很清楚,不是麼?』到了摊牌的时刻,反倒平静了下来,『讓我來猜猜您是怎樣對那孩子說的,阻止野心家的自衛性反擊,維護國家與舞星的榮譽與尊嚴,還有甚麽?這樣恐怕不够,那孩子雖然只有15歲,卻已經很有女王的樣子了,僅僅這幾句空話根本不可能令她輕易出兵。讓我想想,阿魯特北方的十二王戰遺址,南方的能源以及與賓德佈魯姆有領土爭端的克隆比地區,理想与忠誠的蒼天之青玉,多麼好的戰爭工具,原來您擁有如此欺騙與蠱惑人心的才能。』

她說這些时,夏樹一直看着她,唇邊帶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嘲笑,及至後面幾句竟好整以暇坐回寬大的座椅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心驚。

完全忘記雙方實力對比,猛地撲上去一把揪住對方衣領,膝蓋撞到椅腿,發出沉重的聲響,幾乎一直痛到心裏,『您很清楚的吧,這是一場沒有勝者的戰爭,不會有正義戰勝邪惡世界自此和平王子公主幸福生活,爲了發動這場戰爭不惜違背生存之道去欺騙與煽動的您真的認爲一個人死去了就應該讓其他所有人為她陪葬?!那個比誰都尊重生命真心祈禱和平的庫魯卡到底被妳弄到哪里去了!』


 

夏樹的瞳孔針刺一般的驟然收緊,過了許久,忽的搖頭笑了起來,她笑的無比燦爛,一笑之間冰破雲停,卻讓人覺得心中一陣苦澀。

她邊笑邊失去重心般的低頭,接着猛地推開她站起身,再回轉時脣角已化爲苦笑,漣漪般層層叠叠散去,『總統閣下,您還是不懂麼。』

語氣滯了一滯,接著正色道,『那麽我問妳,若是有一日,遙姐姐被凶徒斬至血流遍地,或者為炸彈炸至粉身碎骨,總之,她被人謀殺了,妳心裏會怎麽想的呢?』


 

雪之的心突然冷了,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卻無法開口說任何話。

是心事爲人一刀正中的心虛麼。

『若是她能够活轉,妳會不會覺得犧牲多少人的性命都是無所謂的?』

她仰起臉,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繼續道,『是的,我就是這樣想的。我恨那基,卡爾迪亞,那些殺人凶手,讓我在他們犯案之後還能裝作什么事都沒有一樣的把酒言歡,我做不到。不要對我說民衆是無辜的,他們是否真的履行了自己對于他人的責任,對于國家的責任呢,追捧舞星便是他們惰性最明顯的體現。她在世的時候,他們追捧她,只是因爲她是一個可以供奉的偶像,而不是因爲她是靜留·維奧拉,她死了,自然還有別的人來替代她。如果可以讓她活過來,我也不會介意這世上少了這些人。』



 

對方的臉白了一白,嘴脣翕動著想要說些什麼,夏樹卻已極為疲纍的揮手繼續道,『妳一定想說,醒醒吧,靜留是不會再活過來了,就算殺多少人也活不過來了。是,我就是洩憤,就是在遷怒,我這輩子……』

她閉上眼睛,聲音漸漸輕柔起來,『頭一次發現原來執掌他人生死也可以是很輕鬆的。雪之,妳也是一樣的吧,若是妳這輩子最重要的那個人不在了,妳也會遷怒吧,也會移恨吧,會想讓全世界的人都和妳一起哭,這樣也許便不會那麼痛了,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彼時她有雙澄明的眼睛,髮絲如風,身形頎長清雅如竹。

如今不過一隻青瓷瓶,以往再光鮮亮麗的包裹,拼了命的碎裂成一堆破爛,也要讓週遭人等傷了手指。

雪之低下頭,她的身體一寸寸的冷了下來,卻不再感到恐懼,是的,她早該想到會這樣,她早已經想到……會是這樣。

額前的髮忘了修剪,略微有些長,有幾絲刺進了眼裏。

右手握緊左手手腕,血壓儀上跳動的紅光透過指縫映射出一種詭異的透明感,這是她自邁進這個房間之后第一次正眼看這個与自身血肉相連的小東西,手鐲樣的,小巧玲瓏。


 

她不介意在這堆瓷片上再踩上一隻腳,變成粉末的破爛便再傷不得人的手了,為了他人,為了某個人,她絕不會介意這些,從來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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