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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蘭既腐,寧當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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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上)



『好巧啊,原來奈緒也是來這裏喝酒的麼?』



奈緒覺得現在的狀況相當詭異。
本來,身為五柱的自己與身為學院長的某人偶遇,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大概該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可此種關於對平常認知,深知內情的學院內部某些人群是否能夠真的對此表示平常心就不得而知了。

——
除了公事幾乎不離開學院的夏樹庫魯卡,與一向懶洋洋游離於學院邊緣的奈緒茱麗葉特,即便是在學院內部偶遇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事實上這種事基本沒發生過(也許即便發生過也已經忘記了。)更何況被公認為認真過度、禁欲且缺乏幽默感的某人居然會主動打招呼問出這種話來……


總之。
詭異,實在是詭異。
如果非要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的話,可以打這樣一個比方。
就好像濃妝豔抹的媽媽桑在教堂外面遇到了面容嚴肅的修女同學,正在驚詫之時,那修女突然嫣然一笑,手一搭對方的肩說啊呀妹妹好久不見,一起進去喝一杯吧~~
寒……



好吧,這個比方確實是過了。
不過真的可以說世界末日已至。
天要下紅雨,綠色太陽西升東落。


咦,等等,我怎麼能說自己是媽媽桑呢。
定了定神,抬眼看到幽碧湖底,就在離自己的鼻尖幾釐米的地方,手微微晃了晃,有細微的雪塵落在指尖,右頰映了白花的剪影。
『奈緒,你怎麼了?』
心砰砰直跳,不要以為我會像你那樣大叫一聲向後退接著撞到頭啊,笨蛋。
雙手抱在胸前,奈緒一面在內心狠狠咒駡著好死不死的突然湊上來做什麼,一面眯著眼睛懶洋洋不動聲色的笑,『怎麼,原來學院長大人是酒徒啊。』


藍髮女子愣了一下,好像有些困擾的摸了摸眉毛,抬頭看看招牌上霓虹燈紅綠閃耀,『也不算吧,只是今天突然很想喝,可我卻以為會在這裏碰到你也是因為我們兩個喜好相同呢。』
該死的……居然一下子把軟肋忘記了。
諸事順利到現在好運嘎然而止,簡直想要掀桌——如果有桌子可以掀的話。
眉梢終於忍耐不住的挑起來,好不容易才壓下去,奈緒低了頭,把一隻腳前後摩擦著小巷子裏粗糙的青石地面,忽然滿面笑容道,『是啊,我也是不知道怎麼的,今天突然想喝酒了。』


從上午開始都還算完美。
雖然很早就被瑪麗亞小姐抓去旁聽什麼評議會特別會議,不過也好好的補了眠,順道吃到了好吃的點心。
雖然不得不跟著去見那些猥褻大叔政客們,不過可以狠狠的諷刺挖苦一下,能夠欣賞某位上司黑線的臉也是很不錯的事情吧。
雖然午餐時甜點被那個貓神搶走了,不過舞衣答應第二天以美味拉麵作為賠禮。
雖然午睡被人打擾到了,不過見到了妮娜那孩子,唯一的遺憾是越來越人妻了。
雖然被陽子叫去幫忙了,不過晃了半日最後還騙到了實驗室淘汰了的儀器作為謝禮,拿到黑市上也能賣個好價錢。
奈緒茱麗葉特一向認為自己是非常容易知足的人,因此直到自己傍晚趁著瑪麗亞小姐不注意從學院裏溜出來,都可以算是非常完美的一天。
非常完美。


她在市內開了酒吧,每週都要偷偷去幾次照顧生意,找了手下打理,露面倒是不必,每週來回幾次查查賬目即可,圖的無非是樂子,呆在禁錮的學院裡,一草一木都提醒自己不好的回憶,壓抑到簡直喘不過氣來。
做了五柱,豪門貴婦夢自是想都不必想,外快能撈一點便撈一點,五柱總不可能做一輩子,女人更加要靠自己,免得年老色衰孤苦無依,後悔也是遲的。


12月的黃昏,風華是沙漠國度,絕少見到大片雪花飛揚,多是細雪碎落,塵埃般的飄灑。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戴了茶色的墨鏡,踮了腳尖在巷子裏閑閑的走,斜行至牆的這一端,接著歪歪腦袋,再斜行到另一邊。
她其實喜歡安靜天色,繞過熱鬧人流中心,從後門那條路偷偷拐進酒吧,每次都是如此。
可以抬頭看天空,淩亂的電線與破爛高樓切碎的暗色天空,模糊的熱情歌聲與喧囂,偶爾有汽車喇叭聲響起,在牆的那邊。
風是寒的,可卻很讓人喜歡啊,會讓人想起家鄉厚厚的積雪,踏來咯吱作響,那麼那麼久沒再見過。


忽的停下來,不自覺放慢腳步。
那個人低了頭,穿著灰色的大衣,藍色長髮糾結在肩頭,在牆根底下來來回回,青石地上是細碎的落雪,極薄的一層,卻還是留了黑色腳印一串。
酒吧的招牌閃耀紅紅綠綠,她抬頭看看,一側臉頰燈火明滅,猶豫的向前走幾步,想了想,似乎有點惶惑,帶了不知所措的,停住,好像是被朋友攛掇好奇駐足的少女,好奇卻又拒絕長大。


整個人都僵住,她怎麼會在這裏。
一瞬間居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想要懶洋洋的上去打聲招呼順道揶揄幾句,猛地想起自己這酒吧也是見不得光的存在,雖然讓人知道了也無所謂,只是——會很麻煩啊。
於是壓低帽檐,把手狠狠插在兜裏,故作輕鬆一步三晃的,從那個人的身邊,輕輕輕輕的擦過去。


『奈緒?』
藍發女子站定了,尾音不自覺的微微上揚,略帶了詫異的,從背後叫了她的名字。


有些詭異。
她從平日裏總是嚴肅,擺了張禁欲的臉,禮儀周到嫻熟,卻是默然的拉開距離。
起初是因為孩子氣的羞澀,後來,是由於經歷世事的沉默。
自那一日之後,除了那避無可避的葬禮與公開場閤,她想不起何時與她偶遇過,也許在學院的走廊裏有過幾次,卻真的已經……忘記了……或者說根本不願再記得。
她和她見得那麼少,她是工作狂人,而她從來都敷衍了事。


那樣沉默與受了傷的面孔,即便是一次也不忍多見,會讓人想起自己那日的失態以及……某個令人討厭的虛僞女人不再存在的事實,實在是壞掉人的心情。


明明不到半年而已,卻仿佛已經是永遠了。


躲不了,於是轉過身。
『好巧呢,』對方好脾氣的抿著嘴笑,『原來奈緒今天也是來這裏喝酒的麼?』
忽然警覺。
——絕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拍著人的肩說啊今天天氣真好我們去喝一杯怎麼樣的人。


實在是詭異,勉強想提起精神一對一交鋒,可直到對方眯著眼睛說,那麼乾脆一道好了,一個人喝酒很悶的的時候,才突然醒覺……
該死……居然跟著這傢伙的步調走起來,果真今天是太鬆懈了麼。


怎樣都嗅到了幾絲陰謀論的味道。
她從來都不怕她會如同瑪利亞小姐一般針對自己的種種不良行徑指指點點嘮嘮叨叨,相反,能夠順利脫險還真要多虧她的配合。
這個人從來都不是那些照本宣科死板守舊的老傢伙,也許自己早先時看走眼了,可從她把GEM隨意擲到自己手中那一刻,她就很清楚的明白,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和她是同一類人。


只是,她今天的反應實在是有些反常啊。
於是也笑容燦爛溫暖人畜無害,貌似親熱隨意的搭上對方的肩,『好啊,剛好我也很無聊。』
夏樹的身體僵了一下,輕輕低了頭,有一縷發落下來,遮著眼睛看不清顏色,抬手把發絲別在耳後,往前幾步,她這樣不露痕跡的躲開,只留了她沾染上雪塵的手。
『進去吧。』她看了她一眼,吱呀一聲先開了門。
還好還好,她笑笑,要真是連這個也不躲,我搞不好會撲上去撕她的臉,十有八九會有一張面具得手。
有點自嘲的向那個背影吐了吐舌頭,奈緒便這樣的歪了頭微笑,跟著也進了門。


找了個角落坐下,並不問她喝些什麼,她抬手便要了兩杯威士卡,獨自坐在一邊淺淺的啜著。
這傢伙……果真悶的可以。
奈緒無奈的搖頭,便也只好坐在她旁邊懶洋洋支著頭發呆。
燈光昏黃,因為午睡被打攪,此時酒香撲鼻,醺醺然幾乎睡過去。
忽然想起一事,猛然驚醒,轉過頭極為嚴肅的面對夏樹,


『今天你請客。』
   
『酒錢你來付!』


晚了一步。
居然被這個傢夥搶了先!
氣憤至極。
惡狠狠的瞪過去,卻看見對方好整以暇的端了酒杯,憋不住的唇角笑意朦朧。
『憑什麼是我陪你來喝酒還讓我付帳!』
心底愈發悲憤,雖然工資也算差不多,可她的津貼高的多啊,又有回扣可吃,憑什麼讓我付……


『你不是這裏的老闆麼?說起來,沒來捧過你的場還真是抱歉。』夏樹睜大了綠眼睛驚訝的望著她,澄淨眼睛中的倒影,仿佛自己才是無理取鬧的那個。
這傢伙……絕對是在裝……太可惡了。
氣憤到還沒來及反應,又聽到她繼續道,『雖然潛在規定是不允許五柱經營副業啦,backstage也是勉強掛了官方名義,不過這個也並沒有明文規定,因此……即便有人舉報,也不會擺上臺面來說的。』
接著眨眨眼,唇邊掛起微笑,『所以不用擔心了,奈緒。』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與訛詐。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可怎麼判斷還不是你這個學院長的一句話而已。
悲慘啊人民,堂堂伽爾德羅貝的最高管理者居然可以腐敗到為了一頓酒向身為輔佐官的四之柱索賄的地步,簡直沒救了這個世界。


眼珠一轉,奈緒唇角掛了笑,懶洋洋的舉起酒杯道,『好啊,反正也不算什麼。不過你不覺得兩個人這樣喝酒太悶了麼?』
『怎麼說?』她還是睜大了眼睛,因為喝了酒,兩頰陀紅,仿佛少女天真,全然不曉得狐狸笑容背後的機心算計。
暗暗提醒自己不可以輕敵,畢竟就在剛才自己還被擺了一道。
調動所有的面部肌肉擺出最最純真燦爛的笑容,本來就慵懶婉轉如夜鶯的嗓音此時更加魅惑到幾乎要滴下蜜來,

『那麼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了。』

 

 

夏樹有點緊張。
她的酒量並不算太小,可畢竟平日都是躲在自己房間或是辦公室裏偶爾喝一點,若不是因了自己的那些私藏被瑪麗亞小姐一鍋端掉,搞不好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踏進這酒吧一步。
更不要說酒場上面的那些所謂遊戲了,奈緒這傢伙戲弄人的把戲實在見過太多,唉唉,齣了醜可怎么办。


『喂喂,都說是找樂子了,幹嘛還苦着一張臉啊,真是無趣。』奈緒伸了食指惡狠狠綽了她的額頭,不滿的撇嘴抱怨。
『說起來,喝酒時完的那些就算教你這個呆子也是學不會的吧。』歪著頭想了一想,眯縫起眼睛繼續微笑,『這樣好了,每個人喝酒之前呢,都要找到一個值得乾杯的人或事,找不出任何乾杯理由便算輸,當然,誰先醉倒也算輸。賭注嘛……』
她飛快的瞟了她一眼,見對方一臉認真的聆聽,于是繼續拖長了聲音道,『要付给赢的人兩倍酒錢,順道要當衆向瑪麗亞小姐表白說我喜歡妳。』


『前面的賭注倒是無所謂,可后面的實在……』她为爲難的搔搔腦袋,不自覺杯子已然空了。
『那麽,我们開始吧。』奈绪完全無视掉蓝髮女子為难且略微發窘的脸,自顾自舉高酒杯微笑,『首先,為了尊敬的謝爾蓋先生的艶福,幹杯。』


奈绪……妳对尼娜的怨念……還真是深呢。
有點無奈的晃晃腦袋,脣角的笑意不受控制的再次加深,輕瞟她一眼,一本正經道,『那麽为了尼娜今後的幸福生活,幹杯。』
『等等,妳是有意和我作對的吧。』
『哪有啊,尼娜一生幸福也該是妳这个姐姐的希望吧。』
『好吧……我们繼續。』


『為珊瑚生比之前短了五厘米的新制服,乾杯。』
『這个理由好猥瑣啊,原来奈绪你是這種麼。』
『切,明明新制服的樣式是由您这位學院長大人最終選定的,有什麼資格說我。』
『短了五厘米是因為陽子交来的氣象資料顯示近三年風華的氣溫平均升高了2.1度,我說妳這傢伙天天都在想些什麼啊。』
『分明是說謊。若只是因爲溫度,爲啥上身仍然是長袖卻只是裙子改短而已,明明就是在欲蓋彌彰,想看殺必死就直說嘛,妳這樣很讓人鄙視妳知道麼。』
『……原來是這样,居然被騙了,好吧,为了進言者薩拉下月的津貼,幹杯。』


『為了艾麗卡良好的發育,幹杯』
『那么就为了陽子小姐的新款内衣,幹杯。』
『這个藉口太敷衍了,妳又没看到過。』
『真的是很好的内衣哦,那天提起来,她还專門跑去拿给我看了。』
『妳们两个原来每天都在讨论這些技術問題啊。』
『是調劑啊調劑,要不是因爲你總偷懶不来,我也会叫妳一起看的,顺便切磋下經驗。』
『……谢谢,這种趣味……不必了。』


『該妳了。』
头昏昏的,抬眼才發現面前擺了大片的空玻璃杯,忽然听見旁邊低沉的嗓音静静響起,於距離極遠的彼方,是伽爾德羅貝的清晨,霧氣籠罩整個校園,灰白色勾勒出淡淡的影子,鐘聲回蕩,空空的鼓動著自己的耳膜。
暗黃色光綫在夏樹的側臉緩緩流轉,也許是這樣酒氣熏染的味道使然,有欲言又止的眉梢眼角細長拖延,如同倒映在河流中的水仙,自恃自抑。
可她从不知曉自己這样美。


不知道映在自己眼中會是怎樣的顔色呢。


忍不住慢慢凑了上去。
她身上有股哀愁的甜香味道,混了酒气,说不出的迷惑人心神。
心情如同雨后的栀子花香气一般的,浓烈急躁,是那般的急于绽放。
夏樹没有動,仍是一手執了酒杯,一手託了腮,緊緊抿着的唇线条淡漠清絕,冰綠色的眼睛直视着她,安静的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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